卫司雪很少责怪下人,杨秀他们跟卫司雪一块长大,根本半点没有下人的样子。
平时卫司雪如果这样说,杨秀一定会还嘴,是卫司雪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折春,才没有急着买下人。
但是杨秀这一次并没有说话,卫司雪又在外头看了看。拉住了要朝院子里走的折春,把他朝着马车旁边拽。
“跟我回端亲王府吧,这里住不了人。”卫司雪说“一晚上就冻死在这儿。”
“挺好的郡主。”折春说“这里很清静,我很喜欢,我就留在这儿吧。”
折春是觉得真的很合适,卫司雪不许他离开,他就只能换一种方式离开。
这里四下无人,无论折春做了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按理说折春今天晚上是不能带回端亲王府的,卫司赫玲珑心肝,在宴席上看出了不对劲,晚上回来绝对要发作。
如果卫司雪现在把折春带回端亲王府,那简直是对卫司赫的挑衅,那今天晚上卫司雪就别想好过。
但是卫司雪稍微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将折春先放在客栈。
但是她看了一眼脑中的弹幕,弹幕都在说折春看上去不太对劲。
卫司雪因此凑近折春,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表情。
脸色确实是很差,面色青白,跟这鬼屋倒是挺配的,看着像一个吊死鬼。
卫司雪把自己身上披风解下来,给折春系上,然后拉着折春的手,把他拽到了马车上。
“你今天晚上就跟我一块回去吧,反正我哥哥也知道了,”卫司雪拉着折春重新坐回马车上,靠着车壁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这一关怎么都要过的。”
卫司雪说着还笑了起来,看着折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坏蛋包,从小就不干好事的那种。
“等到时候,我哥哥如果要打我的话,你不要觉得奇怪。”卫司雪说“回了端亲王府,你就躲在我的屋子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折春虽然听过卫司雪说小时候的事情,但他不理解卫司雪长到这把年岁了,卫司赫还会动手打她。
“你那是什么表情心疼啊”卫司雪凑到折春的身边,跟他一块儿并排靠坐。
马车开始朝着端亲王府的方向行驶,卫司雪侧头对折春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皮糙肉厚的很。”
“而且我哥哥也不会真的打死我,疼我还疼不过来。”
“反正到时候你就藏着,千万不要出来,我哥哥对我下不去手,但是对其他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哪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卫司赫看上去是个真英雄,跟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毫不沾边。
弹幕听到这都表示无语,折春也露出了一点浅笑。
只要在卫司雪的身边待着,无论卫司雪说什么,都能很快吸引折春的注意力,让他不去胡思乱想。
回端亲王府的路上,卫司雪没有再睡了,躺在折春怀里睡那么一会儿,卫司雪现在精神得堪比斗狗。
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手臂靠着手臂,卫司雪侧头微微仰起来一点,把下巴搁在折春的肩膀上跟他说话。
“你为什么要走啊,你跟太子有什么渊源吗”
“好了,你不要说了。”卫司雪问完之后又很快反悔。
“我不在乎你以前怎么样,都跟过谁。”卫司雪说“反正以后你都不要离开我了。”
“我没有你不行。”
“有什么不行”折春说“这么多年,我与郡主之间,也就只是像朋友一样相处。”
“郡主只是寂寞,等到郡主有了夫君,就没有工夫再理会折春了。”
折春苦口婆心试图说服卫司雪。
“郡主其实没有必要为了我,和你的哥哥甚至是未婚的夫婿闹不愉快。”
“不如就让我”。
“你还是想跑”卫司雪突然间坐直,浑身的尖刺都炸起来。
“在我身边待着就那么难受吗我到底比你以前跟过的那些人,差在哪儿呢”
“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不过就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待着”卫司雪瞪着折春“你这一把年纪了。你难不成还想出去卖吗”
她好容易被弹幕说得说话不那么难听,一生气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折春抿着嘴唇看卫司雪,一双好看的眼睛满是哀伤。
到底怎样才能让卫司雪明白他的心意呢卫司雪不肯听他说话。
他们在一块儿,对卫司雪没有任何的好处,何必纠缠。
“你说话啊还是你本来喜欢太子”卫司雪说“我没听说过太子有断袖之癖,但如果他有的话,你在他那儿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太子待太子妃的深情厚谊,整个隆化城谁不知道一旦你哪天惹了太子妃不高兴,太子直接把你脑袋切下来,给太子妃当凳子坐”
眼看这话越说越难听,弹幕都在卫司雪的脑袋里刷疯了。
卫司雪这才把嘴闭上,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折春,不明白折春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地待在她身边。
她有哪里比不上别人
折春听着这些话,垂落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
他其实不在乎卫司雪说的这些话,他本来就是个男倌。本来就是一身脏污。
可是既然卫司雪不肯听他的话,折春闭了闭眼睛,决定用他自己最厌恶的方法,反其道而行。
“郡主为什么想让我待在你身边,郡主想让我在你身边待多久”折春轻轻勾了嘴唇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带着忧伤的笑意,也不带着无奈,而是带着一点轻蔑,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卫司雪,眼角眉梢都是媚意。
“郡主,我也是个男人,这么多年了,郡主就只是让我在你身边待着”
折春凑近卫司雪,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对她说“我怎么可能待得住呢”
“郡主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那郡主知不知道。我也是需要满足的”
折春的双手慢慢地扶上卫司雪的肩膀,轻轻地捏了捏,卫司雪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折春继续朝着她的脸吐息,“郡主打算跟你的问枫哥哥成婚,然后同他相亲相爱,却非要把我束缚在身边,是要让我看着你们相亲相爱”
“那我怎么办呢”折春手从卫司雪的肩膀摸到她的脖子,然后一点点向下。
“郡主,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吗”折春手指都有一些发抖,他咬了咬牙,抓住了卫司雪的两侧衣襟,猛地一用力。
卫司雪倒抽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直接扬手一巴掌抽在折春的脸上。
折春被卫司雪这一巴掌直接抽偏开头,舌尖顶了顶自己的腮肉,半张脸又疼又麻。
卫司雪打完之后连忙把自己的衣服拢在一块,皱眉看着折春。
“你做什么”
折春转过头,轻笑了一声。
“郡主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折春故意说“我这辈子做得都是伺候人的生意,跟在郡主身边素了这么多年,郡主不肯满足我,还不许我找别人吗”
“难道郡主以为,你养一个玩物却不需要跟他玩吗”
折春说完之后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其实是根本就不敢看卫司雪的表情。
卫司雪经常会说一些话,类似于他勾引人什么的。
但是折春从来都知道,卫司雪说得再怎么难听,她心里却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勾引。
果然折春说完之后,卫司雪表情何止是惊愕。
她想过太多种折春会离开的可能,但是她真的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这种事。
卫司雪开口想要辩解,可是张了张嘴,觉得折春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把折春买回来到现在卫司雪确实是没跟他睡过,不是卫司雪故意不这样,是卫司雪就没有想要折腾折春的想法。
他总是表现得很忧郁,身体又不好,年纪也大了,还不爱说话
卫司雪从来不知道他有这种诉求。
弹幕这个时候面对这种发展,也已经都傻掉了
啊,这折春是因为这个跑的
这这这这这给我整不会了。
不可能的,折春是故意这样说的,你们没看他满脸的痛苦吗。
我没看出来他很痛苦,但是他刚才扯卫小狗的衣服的时候,我把水杯撒在键盘上了
过于刺激真的。
折春这是在刺激卫司雪,刺激这个傻狗,哈哈哈哈,这个发展我倒是喜闻乐见。
果然一动真格的小狗就不行了,小狗a上去
说得也挺有道理的,那总不能让人憋一辈子吧哈哈哈。
我听卫小狗这个意思,就是她跟戎问枫卿卿我我一辈子,然后还是得让折春看着。
确实是有些不公平拖脸沉思
卫司雪人有些犯傻,坐在那里好久,就一直抱着自己的手臂死盯着折春。
折春坐在她的对面,垂着头,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应该把卫司雪吓坏了吧,卫司雪现在肯定觉得他无可救药又老又不安分还欲求不满。
折春拧了拧眉,十分懊恼,从今天晚上卫司雪开始突然对着他说情话,一切就都失控了。
人总是贪心的。折春正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贪心。
他闭着眼睛,甚至在念着自己曾经抄过的佛门心经的时候,突然间被捧住了脸。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卫司雪跪坐在他的面前,捧着他的脸偏开头,满脸严肃地吻上来。
折春因为震惊,齿关大开,卫司雪根本什么都不会,仅有的那一点记忆早就已经久远得记不清了。
她像个土匪一样。只会到处扫荡,不会呼吸换气,也没有任何的技巧。
而折春这一刻脑中一片空白,嘴角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流下来的时候,他才震惊地反应过来两个人在亲吻。
折春推了卫司雪一下,但是力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人能拒绝喜欢的人的亲近,尤其是当你喜欢这个人,喜欢到骨缝都疼。
而折春也根本就想不起他会做这件事,好像那些记忆,那些他从来都不愿意回想的,这一刻全部都忘记了。
他甚至比卫司雪还要生涩,就只知道愣着,就只知道眼睫狂颤,心跳如雷。
卫司雪中途实在是呼吸不上来,短暂地停下偏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脸热得都能当成碳炉用了。
“这样行吗”卫司雪把气喘匀之后,竟然回头认真地问折春“这样能行吗”
“我”卫司雪看着折春睁开了眼睛,他眼中满是迷蒙的水雾。
卫司雪看进他的眼中,如同泛舟于一片浓雾的湖上,树影婆娑,水雾袅袅,美得如梦似幻。
卫司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深吸一口气,然后凭借自己的本能,再度贴上了折春的嘴唇。
这一次卫司雪总算是后知后觉,感觉到了自己发麻的头顶,狂乱的心跳,像是练了一夜刀一样不曾休息的虚脱。
这浅浅的一吻结束,两个人面对面,像一对暴露在冰天雪地当中,却连一片布都没有挂的人,浑身颤抖,一个比一个抖得厉害。
像他们无从再遮掩的真心,骤然间对对方展现,连他们的理智都是迷茫的,唯有身体能够诚实地感知对方的触碰,并为此深深地悸动着。
“这样你能不能就不走了”卫司雪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手掌都在轻颤着,连声音也带着一点轻颤,还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我们可以”卫司雪顿了顿,又抬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才说“我跟你玩。”
“你想怎么玩”卫司雪说“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
折春猛地看向卫司雪,这一刻的眼神几乎是凌厉的。
他这一双永远春色茵茵的眼睛,这一刻如狼一样,带着犹如实质的侵略性。
他也是一个男人,纵使这一生大部分的时间身不由己,可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她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能没有反应的话,那就是个真的废物。
可是折春紧紧攥着拳头,并没有纵容自己此刻的欲望,将卫司雪狠狠地抱过来。
而是瞪着卫司雪,像跟她有仇一样地质问她“怎么玩儿不是郡主说了算吗”
“郡主打算怎么玩呢打算跟你问枫哥哥玩几天,再跟我玩几天”
“一个月里,郡主能跟我玩几次,你现在能给我保证吗”
“还是郡主喜欢一起”
折春轻笑一声说“你问枫哥哥怕是接受不了吧。”
弹幕已经刷疯了,叽里呱啦的,没有什么有实质性意思的语言,就是表示震惊。
卫司雪也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张了好几次嘴,接不上折春这些问题。
就算卫司雪再怎么混蛋,她也只是一个单纯的混蛋而已。
一旦涉及这种实质性的问题,她在折春面前生涩得如同一个孩子。
不过卫司雪向来是个不认输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再度向前倾身,亲了一下折春的侧脸。
这个亲吻对折春来说极其的幼稚,可是却带着一个不通情爱的人,小心翼翼地讨好。
折春的动作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他表情裂了一瞬,眼泪刷地就涌出来了。
折春胸腔发颤,他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向卫司雪。此刻他的眼中是一片浓郁的血色,围绕着眸中的一点苍翠。
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鲜血淋漓,却也根本挖不出扎根心底的爱意。
折春一把搂住了卫司雪,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来。
这一瞬,天雷勾动地火,山峦掩埋在癫狂的波涛之下
所有的世俗礼教,一切的阻隔,都被两个人抛诸脑后。
他们连马车什么时候停在端亲王府的都不知道,等到卫司雪被迫回神的时候。
马车的车厢被打开,凉风如同夏夜爬进衣领的毒蛇一样钻进马车。
卫司赫拥着一身雪色狐裘,看着车厢里严丝合缝抱在一块的两个人,眉目沉冷如霜雪摧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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